“直播+”，能成为撬动综艺创新的新支点吗？ 知名综艺节目“塌房”了……
“直播+”，能成为撬动综艺创新的新支点吗？ 知名综艺节目“塌房”了……，
“直播+”，能成为撬动综艺创新的新支点吗？
文｜姆明
来源｜看电视
直播，于2024年的综艺制播来说，显然是绕不过的一个关键词。《歌手2024》用直播这种“老”传统引爆“新”热点，探讨者和跟随者不断。
或许受到《歌手2024》等直播综艺的启发，《披荆斩棘的哥哥4》和《乘风破浪的姐姐5》也有意沿用其全开麦赛挑战赛的形式。
对于带有竞演元素的节目而言，直播的即时性和不可预知性，满足了大众对于节目「One Take」形式的真实追求，直播也因此成为了节目撬动热搜的关键。
与此同时，在这个融合媒体的年代，直播的内涵和外延也早已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以短视频平台伴随而起的直播模式，早已打破了传统电视时代对于直播的定义，而它们，也在很大程度上开始渗透进综艺创新的肌理，各类直播综艺的探索，直播运营思维的引入，都为综艺制播带来新的可能。
直播+，在各种要素之下，成为撬动综艺制播创新的重要支点，然而，这个支点到底带来多大的能量？
从综艺直播到直播综艺
在直播中寻找创新突破点????????
综艺+直播的概念，其实并不是个新鲜的概念。早在传统电视时代，电视直播是为记录在现场随着事件发展进程同时制作和播出的电视节目的播出方式，譬如以直播的形式呈现高规格大型晚会或综艺节目，及体育赛事现场，以此凸显了节目的仪式感与重要性。
但随着网络直播的成熟和文艺形式的创新，“直播综艺”成为在网络媒体基础上升级发展出的一种新的综艺样态，它的本质仍然是综艺节目，只是以直播作为这一种常态化的技术贯穿于整个节目走向中，打造直播手段与综艺内容深度捆绑的新形态。
在保留传统综艺的内核前提下，以纪实性的直观、即时性的悬念为观众们营造出富有感染力的真实现场。
今年重生的《歌手2024》，除了节目IP本身的量级和受众积累满足了观众对于真实视听体验的强烈需求，更在于其利用直播实现创新性突破的同时，通过社交媒体中实时更新的热搜话题吸引大量观众的即时讨论与互动，不断强化节目的“正在进行时”，以移动伴随性和实时互动性提升观众们的观看体验。
依托台网直播优势，《歌手2024》首播收视四网断层第一，创下CVB酷云今年周五黄金档项目的最高纪录，同时直播收获全网热搜416个。
伴随着《歌手2024》以直播竞演的形式成功突围，这也使得近期多档综艺玩起了直播。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花儿与少年第六季》录制的开启，节目在相应的时间节点同步开启衍生直播《花少看世界2024》，在北京、智利、巴黎和坦桑尼亚与全球观众实时分享“花少团”的旅途见闻。这也是旅游综艺在录播的基础上，向直播形式探索的新尝试。观众们可以跟随“花少团”深入体验当地的文化特色与传统习俗。
一方面，节目以人物特写和中近景画面居多，能够保证画面的主体消息明确，消解了节目与观众的距离感；另一方面，节目通过直播制造了镜头内外同时发生的平行时空，观众可以同步参与到节目进程中来，以真实的情感交流扮演嘉宾团“亲密友人”的角色。
除此之外，芒果TV的衍生直播还有《你好星期六》录制期间的“上班直播”，嘉宾在录制节目前展开线上慢直播，与观众们进行实时问答互动；隔壁优酷出品的综艺《岛屿少年》同样热衷“每周更新+直播”的播出方式，先后采取固定直播、慢直播、晚安直播等多种形式，全维度的高频直播，进一步推动了观众持续关注少年成长与岛屿经济建设。
可见，综艺节目利用直播的延续性特点，解决模式固化和新鲜感缺失的问题。无论是像《歌手2024》这类的正片式直播，还是像《浪姐5》《披哥4》的加场直播竞演，以及像《花少6》《你好星期六》录制期间的加场直播和《岛屿少年》这类的全天候直播，似乎都在验证综艺节目正在通过直播试水，强化自身的IP价值的话题性，同样节目“死忠粉”或营销号会对节目的细节梗进行二次创作，扩大节目传播的效果，反向为节目提供动能。
“短—长—直”多维互动
直播重塑综艺形态
随着直播行业热度和大众认知度的提升，直播渗透到原本日常生活的专业化领域中，受众将直播纳入自己原有的“媒介菜单”，塑造了用户新的媒介使用习惯。
基于直播带来的巨大流量，移动互联网的时代洪流将昔日的电视观众裹挟而走，敏锐的综艺市场早就把触角伸进了直播的大碗里。像短视频平台抖音，直播平台YY，电商平台淘宝等也纷纷试水直播综艺。
一时间，直播似乎成了综艺兵家必争之地，“直播综艺”也成为了当下网友较为乐道的社交化文艺产品。
仅整个奥运周期，抖音出品的综艺《全力以赴的行动派3》以“用运动打开一座城”的主题，通过挖掘垂类赛道，设置不同的热门项目与“全民奥运热”呼应。相比专注长视频的叙事手法，抖音则立足综艺IP本身，从策划到运营整体链路，促成“短视频+长视频+直播”的立体化内容开发，再加上抖音平台的分发能力，根据用户的内容偏好形成分发链路，同时结合短带长、复访、二创等能力促进不同体裁之间的破圈和引流。
抖音推出的纪实直播综艺《很高兴认识你》也是比赛道的先行者，以“7集纪实综艺+N条短视频+14场直播”的复合模式呈现。在长综艺阶段开始之前，节目通过每周两场的直播，和N条短视频全程配合传播，使其播出前激活观众的讨论热情和观看兴趣。
不过，到第三季时就回归到常规的纪实旅行真人秀模式。直播不再是此节目的核心形态，而是以补充形态去呈现录制期间的其他相关活动。
目前，将直播引入综艺主要分为两种形式，一是上文所述，以直播形式播出的综艺节目，二是围绕直播带货、主播衍生等直播题材制作的综艺节目。
而以直播题材制作的综艺节目，譬如《我是大美人》《娱乐6翻天》，节目邀请来的时尚美妆行业的职业化妆师和各个赛道的达人们讲解潮流穿搭，分享美妆知识，完成了从大屏到小屏的内容转化；而像《超级推荐官》《我们签约吧》《奋斗吧！主播》这类的达人偶像养成类综艺，则是将“直播+综艺+带货”三者深度融合。
然而，真正走出圈层的直播综艺却寥寥无几。当综艺题材进入内容瓶颈期，以及短视频等多种娱乐形式的挤压下，或许直播这条宣传渠道能提供新的路径。并且，长内容依旧是综艺不可取代的核心价值。制作者不仅要创新传播形态，还要兼顾好节目内容的延续性，促进直播综艺的良性发展。
深挖存量需求
寻觅直播综艺发力方向
诚然，不是所有的综艺节目都能完美融入直播，因为直播对于综艺节目的前期策划要求很高。与剧集、电影不同，当下综艺的生产制作遵行的是“招商先行”的启动模式，也就是说，只有品牌主赞助之后，综艺节目才可以立项，然后才会进入节目制作与平台播放的阶段。
在传统招商模式下，综艺节目本身就像是品牌方与用户之间的内容载体。在一定程度上，节目的创新性和可看性，决定用户播放量的大小，而观看数据又会进一步影响综艺下一季的招商难易程度。为此，从商业角度来看，若想增加综艺变现的能力，节目需要从链接品牌方转变为链接品牌方和观众群，以此突破限时限量的招商场景局限。
譬如综艺节目可以通过直播带货的形式，实现节目账号矩阵的多渠道变现。东方卫视《极限挑战》抖音号与贾乃亮直播间开启了“直播+综艺”的合作模式，这场双号共创的《极限挑战》专场电商直播带货，收获了总销售额超4200万、直播间总曝光超1.6亿的成绩。
在长短协同越发紧密的当下，短视频的宣推补给早已成为综艺市场的必铺路径。当一个IP内容释放能量后，综艺的造星能力会再度彰显。
《爸爸当家2》的萌娃“马立奥”、《快乐老友记2》的0713再就业男团、《令人心动的offer5》中的黄凯等多个综艺节目也诞生了不少名场面刷屏社交媒体。
为此，在短视频宣发、直播带货等多元场景中，多平台的流量补给使得消费者能够随时进场消费，实现商品内容的种草转化。
从议题选择来看，综艺节目开始更为重视价值观导向与社会情绪。因为更贴合当下的社会议题不仅可以增加综艺自身热度，也可能在上线后激发更多的长尾效应。
以《种地吧》为例，节目真实记录了十位年轻人在土地上辛勤劳作的过程。通过直播，观众能实时看到少年们种地的日常，如播种、施肥、收获等，感受他们在劳作中的汗水与成长，以及彼此之间日益深厚的情感。这种真实和真诚是节目出圈的关键，让观众看到了不同于其他综艺的质朴与纯粹。
为此，行业发展仍需要回归内容本质，用精准的内容解构能力让热点爆发待续，寻找下一阶段的综艺宣发的制胜点。
从近一年的已播综艺来看，综艺与直播的结合，是目前仍在发力的一个重点。如浙江卫视制作的综艺《有歌2024》打造抖音直播间《有歌请推荐》，将展开原创歌曲和翻唱歌曲两个赛道的角逐；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推出的《美丽中国说：可爱的国美丽的家》国庆直播特别节目，采用“直播态轻综艺+移动直播+慢直播”融合形式，带领网友云游祖国大好河山，领略各地风土人情等。
但就目前而言，直播是综艺节目召回观众注意力的重要形式。随着综艺IP商业化探索的深入，直播综艺能否找到更具生命力的成长路径，实现内容与商业的平衡点，最大化拓展节目IP的价值外延，这或将是未来直播综艺实现经济效益与社会价值更好融合的关键要素。
主编：罗姣姣
文：姆明
排版：姆明
知名综艺节目“塌房”了……
作为这几年来不靠流量明星、不依赖八卦话题的“黑马”， 综艺《种地吧》一向饱受赞誉，获得业界与观众的一致认同，但近来，观众跟节目组的“互撕”却频繁登上各社媒的热搜高位。一档本来口碑良好的节目，并非因为播出内容质量差，而是因为疑似更换嘉宾，就在短短三天时间内官博掉活粉达百万级别，受到无数抨击。甚至，已经有观众开始找播出平台的客服进行投诉。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前所未见的“明星没塌节目组先塌了”故事已经不仅仅是综艺界的大事件。更重要的是，它似乎昭示着典型粉丝文化的又一次攻城略地和胜利。到底是什么把综艺的观众群体变成了“粉圈”？
不是观众抗议，
而是粉丝“战争”
《种地吧》是一档讲述“明星下地干活”的节目。故事的主人公，也是节目组的常驻嘉宾是十位男明星组成的团体“十个勤天”，他们在节目里耕种运营上百亩的农场。由于节目的立意和内容向来都十分正能量，一直收获的是社会各界的好评。
风波的起因发生在7月19日第二季的收官日，在最后一期的最后十分钟展现了嘉宾们的一场会议，会议内容和新人有关。且这个会议跟和前面的场景/内容/情绪都比较割裂，有明显的补录之嫌。此外，官方微博发了一条招聘18到30岁男性的启事，和常驻嘉宾的要求匹配，而不是协助种地的专家/专业人士。这些举动都让节目组的观众认为，下一季是要招新的常驻嘉宾来取代或者部分取代“十个勤天”。
事实上，综艺的更新换代是一件非常正常和常见的事。对于已经经过两季的《种地吧》来说，新人的到来不仅仅能够让观众们看到嘉宾参差的农业水平，重新体验一遍“从新手到老手”的挣扎与努力，还可以在人物关系上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和友谊。
▲《种地吧》（2023）剧照。
然而，这看似用心良苦，有可能带来内容提升的的操作并没有获得喝彩，反而激怒了《种地吧》的忠实观众，他们纷纷采取行动，取消关注官方微博，在互联网上表达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加新人。此后，节目组和常驻嘉宾本人接连发声，表达新人加入的合理性，但观众的怒火仍未平息，反而越烧越旺。
公布换人的过程中，节目组自然有很多操作失当之处，如措辞和方式“过于傲慢”，公布信息的人选如果是嘉宾本人会更合适。但归根结底，双方矛盾的根源在于参演嘉宾的利益。
“十个勤天一个都不能少”的标语是目前观众最大的诉求。他们纷纷表示自己是男嘉宾们的粉丝，而不是节目的粉丝，节目能成主要靠的就是“十个勤天”。换人的行为“就像给初创公司当牛做马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做起来了。结果公司立马就要裁你”；也有人猜想这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新来的嘉宾是“资源咖”，“摘桃子”，来抢走老嘉宾的资源和镜头。
由此，许多人开始群体性地组织投诉节目，投诉播出平台，甚至跟赞助商留言反映。还有甚者开始深究节目制作组是否是靠这个“赚到钱”了，是否换车换房等，来试图论证嘉宾只是被作为节目制作方的“圈钱工具”。
这显然已经不可以用“观众行为”来解释，而是典型的“饭圈文化”。
从“划地”到“圈粉”的
综艺偶像养成
讽刺的是，如今这些“攻击”节目组的粉丝们恰恰是节目组亲自养成的。
无论在立意上怎么拔高或者狡辩，自始至终，《种地吧·少年篇》是一个“偶像养成”的节目，它的核心看点绝非“种地”，而一直是“少年”。
节目组一开始选择的嘉宾就是“少年”，第三季新招聘公告上招聘的18到30岁年轻男性，也是在对标“少年”。
这并不意味着嘉宾们只是来作秀或者不用心——他们的真心和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广大综艺观众（80%为女性）就是喜欢的看年轻、英俊、生机勃勃的男孩们。主角如果换成中老年、外表平庸的普通人，这档节目在市场上绝不会受到如此大的欢迎。
为了达成“养成偶像”的目的，节目组可谓打造了一场完美的“综艺景观”：
内容上，节目组拼命呈现出一群近乎无缺陷的主角。节目组通过土地的广阔，“零片酬”的噱头（实际上综艺嘉宾的收入可以不局限于片酬）、有限的物资创造出了一副堪称“内娱缅北”的景象。而艰苦条件下的他们对社会有极强的荣誉感和责任感，少有一己私欲，更多的是团魂，吃苦，拼搏，学习，身上挂满了正面标签。
播出形式上，除了比起其他综艺更长的录播周期，还有频繁的直播，以及团综和演唱会等等形式，可谓是全方位立体式陪伴，培养粉丝的黏性。
更不要说，粉丝们被打上了“禾伙人”标签，与节目内容以及嘉宾进行深度绑定。尽管没有进行公投， “禾伙人”俨然是101中“全民制作人”的另一个版本，为粉丝们带来的是强参与感和成就感，好像这一切成功都“有屏幕前的你一份”。
▲《种地吧》（2023）剧照。
以上种种标志性的“圈粉”伎俩，本身会回导致养育出的观众是拥有极高情感浓度的集群化的粉丝。
需要注意的是，粉丝甚至更广泛的社会大众往往会认为真人秀，尤其是含有直播的真人秀很难造假。一方面，长时间的拍摄和部分直播让“演绎”变得困难；另一方面，难道这群明星的演技有这么好吗？（如果他们的演技这么好，怎么真正演戏的时候表现不好呢？）
但事实上，真人秀中利用“半真半假”的方式来包装偶像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真实”作为一种养成策略
常年研究东亚大众流行文化，尤其对于偶像产业有深度见解的日本文化批评家宇野常宽在他的著作《小人物时代（リトル?ピープルの時代）》中分析日本知名偶像团体“AKB48”和“小猫俱乐部”后得到结论，称与其他被缜密设定的偶像相比，“AKB48”和“小猫俱乐部”都是通过强调其“业余/素人感”来向消费者们演示其真实和“非伪造”的感觉，并取得了成功。
而偶像之父秋元康，正是通过在节目中进行一部分所谓“选拔内幕/后台”放送来创造沉浸感。甚至有些镜头会假装是隐藏摄像机拍摄，来“揭露”偶像在休息室的真实面目，给消费者上帝视角的感觉。有些时候，他们也会额外展现一些无关紧要的偶像小瑕疵，让内容产生真实感，引发更深层的观众情感共鸣。
宇野常宽认为，这种“半透明”的真实感已经成为我们这个“小人物”时代的常态，把自己定义为某个类型的人物/角色（即为自己创建的人设）早就是当下应对繁多而不同的社群交流的一部分——我们在（无意识之中）用某种特定的角色身份面对某个群体，就像打出合适的卡牌那样。
也正是在这种“半真半假”的遮掩之下，《种地吧》的老观众们才会相信一个看似荒谬的结论——这样一群外表优秀，签约公司并走上星路的嘉宾是真的爱土地，想要长期当农民而不是从事别的演艺工作。
但实际上，所有内容依旧处于制作人控制之下，无论是从议程、拍摄范畴还是剪辑上，观众看到的都只有他们需要看到的那一部分。
▲《种地吧》（2023）剧照。
这种类真实世界的模拟就像美国著名政论家、新闻记者沃尔特·李普曼在《舆论》中所提出“拟态环境”（Pseudo-environment）：为了能够对真实环境加以把握，依照简化的模型对真实环境进行重建。而设置得当的综艺就如同一个人类行为与情感的“实验室”，一切按照导演的要求运行。观众能够看到镜头里的“十个勤天”在辛勤耕耘，但看不到镜头外的场地选择、剧情设计、飞行嘉宾安排、“外挂”辅助，也无法确定镜头之外，嘉宾是否全程困在“农场”，是否真的参与了所有种地的流程，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否是真的那么“正能量”，没有嫉妒、争抢和龃龉。
更深层的是，观众无法确定他们是否真的收取了“零片酬”，他们参与节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真的单纯想要吃苦、学习、体验抑或是从遍地优秀帅哥美女的演艺圈新人中另辟蹊径，杀出重围。
毕竟，拨开一切被花言巧语描绘的节目愿景来看，“种地”其实是一个非常新鲜的偶像卖点：他们是明星里最能吃苦耐劳品德高尚的，他们也是种地的人中最有明星相的。粉丝们一再夸耀和推崇的辛苦和品质，例如吃盒饭，（相对）简陋的住宿，辛苦的田间劳作……都不过是广大农民的普通日常。而这一切之所以值得被反复夸耀和赞美，显得那么可贵，恰恰是因为他们的明星身份。因为他们展现出来的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愿意在地里卖力气”。
但，靠“吃苦”和体验“普通人”的职业而红起来，获得大把赞誉和收入的明星，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作茧自缚：
当粉丝开始绑架内容
近几年，由于题材受限，综艺高度依赖招商而受到经济环境影响等等原因，综艺“寒冬”成为业界共识。许多节目为了“活下来”开始走话题路线，即“挂羊头卖狗肉”，并不真正专注于节目声称的内容，而是依赖流量明星或者社会敏感话题来博取眼球。
如一些演技培训类节目，上热搜靠的不是精湛的演技和表现，而是靠绯闻八卦、嘉宾冲突、明星出丑等。这看似“聪明”的做法不仅是在吸血嘉宾，创造“黑红”的节目口碑，且也将节目和大明星大流量进一步绑定了。由此，一个节目是否能做成，取决于“阵容”如何以及“阵容”适合不适合、愿意不愿意“炒话题”，流量明星成为了绝对的话语权掌控者。
而《种地吧》的成功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指明了另一条道路，即通过素人/小明星为主角的节目同样可以吸引观众。
但这场“换人”风波展现了美好故事的另一面——粉丝和饭圈文化已经显现出对内容进行深度影响和绑架，而与之相关的冲突正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
如今常见的事态是，在网络剧/电视剧制作之前，粉丝们就会撕制作组，撕经纪公司/工作室，为自己的偶像挑选剧本，抵制他们觉得不合适的演员搭档。剧本编写或前期制作阶段甚至播出之后，粉丝们会撕番位，抗议自己偶像的戏份不够，甚至恋爱剧中甜蜜相爱的男女主粉丝都会互相争论谁的戏份应该更多，谁“偷改剧本”，这到底是“大男主剧”还是“大女主剧”。
在综艺界，这种战火也逐渐燃烧起来。例如23年Angelababy杨颖回归综艺《奔跑吧》（俗称跑男）时，粉丝们发现好不容易回归的杨颖所占片长只有4分钟，另一位女明星白鹿却有10分钟。当时引发了不少的抗议浪潮。
▲ 微博截图
这些现象的共通点是，粉丝们会普遍认为内容制作者/经纪公司/播出平台等对自家的偶像不好，存在消极怠工、欺压迫害、资源分配不均等行为，“维权”成为粉丝常见的诉求。
而事实上，这些欺压的发生频率显然没有粉丝抗议的这么高。尤其是对于《种地吧》这样的节目来说，采用没有名气的新人意味着艺人和节目可以彼此成就，甚至，从商业角度上来说，还可以涉及到节目制作方参与诸如艺人经纪等后链路收益，可谓是一举多得，节目组绝无“欺压”嘉宾的必要。
美国心理学家斯蒂芬·卡普曼曾提出“戏剧三角形”理论，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分别是拯救者、受害者和迫害者。他认为，在冲突情境下，人们内心会不自觉地倾向扮演着其中任意一个角色,并配合或引导他人扮演其他角色。
而越是“养成系”的粉丝，越容易觉得自己一步步看顾着偶像的脚步，在精神上是名副其实的“守护者”。在拯救偶像的过程中，粉丝会感到实现了自我价值，一方面保护了“处于劣势”的偶像，另一方面敢于站出来同非正义势力做斗争并表达合理诉求。
于是，正常的内容生产变味了，一切都像KPI（工作绩效）一样是可以被量化的明星成就和指标：偶像在剧/综艺中出现多长时间、站位如何、是被“力捧”还是被“吸血”、是否会获得事业上的成功，都是粉丝们考量的对象。
如此逻辑之下，“嘉宾为内容服务”或者说内容是否好，反而是最不需要考虑的一项——尽管所有人其实都应该明白，应该是好的内容和作品来捧出一个个偶像。这，就是我们目前面临的艰难困局。它并非一日之寒，也绝非单独某一群体的“功劳”，它既是由向眼球和资本而行的大众文化生产行业所引领，也是由充满热忱、心怀憧憬的观众们所打造。
来源｜新京报书评周刊
作者 | 阿莫
编辑 |走走 荷花
校对 |柳宝庆
值班编辑 |胡炜
发布于：北京?